【黑尾乙女】黑猫与白月光
he，全文8k，第三人称，有女主名字，破镜重圆
来自@谁缚苍龙 的约稿
体育馆里已经汇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排球高手们，很快这些人将会在这里打比赛，黑尾的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只要坐着看好戏就行了。
本该是这样的。
他承认生活充满不可预测性，惊喜和灾祸是不期而遇，重逢也是毫无预兆的。不过见到她的场景，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在这十年间黑尾幻想过无数次，如果算上在梦里的那种大概更数不过来了。
真人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还是短暂一惊。
她化着淡妆，没再戴着眼睛，比原来长高了些，头发好像长了，也染了新的颜色，不过不算出挑，看起来还是记忆里的样子。穿衣风格变得成熟，高跟鞋和夸张的耳环也很适合她。
“高桥同学？”
对方愣了愣，起初并未回头，因为高桥算是日本常见的姓氏，直到他第二次走近她身后，才后知后觉地与他四目相对。
“黑尾……君？”
彼此都没再用以前的称呼。
因为之前分手闹得不愉快，她在回避自己的眼睛。但黑尾发现自己与她恰好相反，如干柴遇上野火，只需一阵风便能燃起来。
他如此企盼着她的目光再次降落在自己眼中，试探性地走近两了两步，她也没有后退。
“好久不见，你最近怎么样？”
“……还挺好的。”
黑尾清楚她的性格。如果她不拒绝，那就代表可以，如果她不回复，那就是在等待回复，不主动并不是讨厌的意思。
“……等下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年轻的女人缓缓抬起水光盈盈的深棕色眸子。
其实今天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按理说作为撺掇这场比赛的主理人，黑尾本该露个面，和大家一起吃饭的。不过下次见到她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地点选择了一家雅致的小酒馆。她不喜欢喝酒，但颇喜欢传统的日式料理，尤其是刺身之类的。尽管如此重新看到他，黑尾心里蛮高兴的，所以给自己点了酒。
没想到对面这位喝得比他还凶。
……然后不省人事。
“小黑。”
“嗯？”
“抱抱。”
说实话到目前为止她几乎都是以一副考拉的形态挂在他肩上，黑尾半搂半抱地架着她，要是说没在抱着好像也说不过去。
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答应了她的要求，将摇摇晃晃的她放在地上，俯下身认真将她拥入怀中。
“好，抱抱。”
“嘻嘻。”
以前抱她的时候就觉得她蛮瘦的，今天这么一抱更是夸张。虽说算不上骨感，但她骨架小，腰又很细，他要很小心又很用力地抱着她，才能感受到她的分量和柔软……然后怀疑这具身体里是否真的有内脏。
喝醉酒的姑娘意外乖巧，轻轻嗅着他身上的淡淡酒味。
在繁华的夜市边上腻歪了一会儿，黑尾也问了她家的地址，不过这家伙醉得很厉害，一点话都问不出来。
所以把她带到自己家了……这并不算是图谋不轨吧。
虽然在抱到她的瞬间，数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味道和触感带着记忆侵袭过来，想到上次抱她还是在十年前，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涩。不过即使真有那种想法，黑尾也暗自发誓今晚绝对不会付诸行动。
坐在沙发上的小女人闭上眼睛，仰起头，不愿离开他的脖子。黑尾将她放在沙发上坐着，她还不依不饶地伸出两条雪白的胳膊去够他，上衣不算长，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
“好了，我抱你到床上睡。”
“不要——给我tuo掉衣服，好热啊……”
“……”
没办法，黑尾尽量捂着眼睛不去看，然后从衣柜里抽出一件上衣强行套在她身上，再把人抱去床上。
不出所料，她果然没消停。
接下来一个小时这家伙一改他印象里的乖顺可爱，化身小恶魔，缠着他做这做那。黑尾替她把衣服换了，又替她洗了个澡。
一番折腾下来她总算是肯乖乖到床上睡觉了。
“小黑。”
“……你还没睡啊？”
“我可以和你睡吗？”
“当然不行了。”黑尾不知道她还有醉了喜欢抱人的习惯，躺在地上翻了个身，今晚他绝对不会挪动地方的。
“小黑……”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黑尾赶忙起来查看。
女孩无意识的动作最是撩拨人心，拽着他的衣角不放。
“呜呜呜……不要离开我了……”
“……我就在这里你。”
“呜呜呜呜。”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一直在这里呢。”
月色随着心绪翻涌，熄了灯的床头吱呀作响，黑尾艰难地从柜子里拿出积了灰的盒子，掸去灰尘，拆开，戴上。
黑暗中他借着月光与她十指相扣，时间仿佛回到很久很久之前。
他最讨厌看到她哭，就像以前的不欢而散，于是带着些赌气的心态无视她的眼泪。
“小黑……”
“嗯？”
“没什么。”
睡着的女孩褪去八分酒气，像小猫似的靠在自己怀里，若有似无地蹭着自己胸膛……看起来很满足的样子。
“笨蛋，有这么开心吗。”黑尾抚摸着她肩头的淡淡红痕，坏心眼地幻想明天早上她照镜子时会是什么反应。
“嗯，开心。”她又抱上来，“真开心，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
第一次见面，高桥现月就觉得黑尾铁朗和自己不是一类人。
高中开学报到的那天一向谨慎的她喂了路边的流浪猫，不小心就忘记上学时间，跑过去的时候入学典礼马上就要开始。高高校门早已关起，附近没有人，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她在原地干着急，完全无暇顾及盛放的樱花，一心在想怎么才能进得去学校。
突然看到种着矮灌木旁边有几块砖，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新裙子，叹了口气，咬咬牙决定翻墙——虽然可能会走光，不过也没有人在看吧。
先把书包扔进去，她开始研究怎么翻……尽管平时体育课都在偷懒，但柔韧性还不算差，虽然大腿有点痛，但好歹还是踩着砖头跨坐在了墙头。不过坐在上面的时候想要翻下去就没那么容易了……她有点恐高，下面是一片草地，没有踮脚的东西，她不敢贸然跳下去。
墙边的草丛里好像有什么在动……紧接着一顶黑色鸡窝头慢慢从里面冒出来，那便是黑尾铁朗。
“嗯？”
男生似乎刚睡醒，长得蛮帅，肩膀很宽，轮廓分明的下颚线微微抬起，有点凶的，上挑着的凤眼看过来，她就害羞躲闪，在与他目光交汇的刹那又瞬间别开眼睛。
然后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现在它正处于极其尴尬的处境，只要稍微一动就会走光。
怎、怎么办，要求助他吗，可他看起来好像……是不好惹的那种人物。不过就算不求助他，就这样待在这里等着别人救好像会更尴尬吧，等下要是有别人看到该怎么办……
“这位同学？”
“是、是！”
“你……”
黑尾看着卡在墙头满脸涨红的少女一阵轻笑，向上张开双臂。
“你跳下来吧，我接着你。”
他望着骑在墙头的女孩不知所措，红着脸张望四周的样子不由得又想笑出声，但她看起来不禁逗，想了想还是噤了笑声。
“没事，我什么都没看到，也不用担心啦。”
“可是……”
“再磨蹭下去会有人过来的哦。”
“……那麻烦你接住我了。”
“嗯，放心吧，我会好好接住你的。”
“……我有点重，很抱歉，但是还是请你接住我，麻烦你了。”
“嗯，没关系的，我是打排球的，手臂很有力气的。”黑尾挽起袖子，向她展示了一下自己优越的小臂肌肉。
“……那，那我要跳了。”
高桥现月一咬牙一闭眼，做了个深呼吸，小心翼翼迈开腿，调整了下姿势，从墙上跳下去——
迎接她的是温暖有力的胸膛。
他牢牢接住了自己，用稍紧一些的，公主抱的方式。宽大可靠的手掌稍有些硬，扶在她后背和双腿上。从未离除了父亲以外的男性这么近，陌生的味道与呼吸，陌生的脉搏与触感，在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冲击着神经，高桥现月感觉心快要跳出来。
少年看着她好心情地笑出来，漂亮的瞳孔里似乎装着太阳。
“你不重。”
他亦是头一次以这样的方式与陌生的异性对话，不知是飘扬下来的樱花还是怀中少女的长发，咫尺呼吸弥漫着清甜柔软，如云朵般的味道。
“……请，请放我下来。”
“这个时间开学典礼也快要结束了哦。”
“……是、是吗？”
“不如干脆等到结束再回教室吧？”
短暂的悸动告一段落，少年说着又躺在草地上，还没来得及整好的鸡窝头又蹭得一团乱。
她觉得不可理喻，学生的本分就是按部就班，参加开学典礼，听些假大空的校长讲话，认识新的同班同学，不错过任何一个环节……哪能像他这样，就在开学第一天躺在草地上睡觉的？万一等下睡过了怎么办？
可是意外地有点羡慕他。
“……谢谢你，前辈。”
“哈哈哈哈哈——果然我看起来比较像前辈吗！”他翘着二郎腿放肆大笑，“不客气，学妹……算啦，还是不逗你了，我是和你同级的。”
这家伙竟、竟然是高一的吗！
“然后呢？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从那之后，高桥现月觉得自己每天都会见到黑尾。
两人不是一个班，她对黑尾的了解仅限于排球部成员，学习成绩还不错，异性缘和同性缘都还不错的印象。匮乏的恋爱和社交经验让她一度陷入挣扎，那样尴尬又让人难以忘记的初遇，她无法轻易将它定义为名为恋爱的感情。
内心总是会在见到他时生出不切实际的企盼与欢欣。
“哟，高桥同学。”
“……黑尾君。”
两人不是同班，高桥现月偶尔会在放学后留下来写作业，不知不觉就会待到很晚。他将外套搭在肩上，斜挎着书包，一手倚着门框，好看的凤眼轻轻上挑。
“现在开始要做什么？”
……看起来像是搭讪，但又不太像。其实本来没什么事，她只是觉得贸然回答他会被带去不好的地方。
“这个……去补习班吧。”
“哦……”他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辛苦了，那明天见喽。”
“好的，再见。”
“啊，对了，这周末音驹和别的学校有比赛，你要去看吗？”
黑尾总是有种轻易把关系拉近的能力，不得不佩服。说实话她对排球知之甚少，也仅仅知道自己学校的排球队打得还算不错。而且这种邀约……应该是朋友之间才会做的事情吧？
可是因为没法拒绝，她就去看了很多次。
对于排球，他天赋不差又肯努力，在高一下学期成为正选队员，高二成为排球部的中流砥柱，高三成为队长，带着队伍数次走向全国大赛。
音驹有庞大的粉丝团，黑尾人缘又很好，比赛过后会和大家一一拥抱，其中有同性朋友，也有异性朋友。有时他会热情地对坐在观众席上的自己打招呼。她觉得置身东京体育馆聚光灯下闪闪发光的少年与没有任何身份和立场为他默默应援的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每次一旦有这种想法出现，好像就会被他看穿。
“高桥同学。”
“黑尾君？”
“上次的比赛……你没有来看吗？”
本以为他不会在意自己这种一走进人群就找不到的透明人。
“对不起，我有点事情，就没有去。”
“原来如此……那还真遗憾。”
“抱歉。”
“那下次一定要来哦？”
他眨了眨眼睛，小狗似的要寻求认同感。她无法视而不见那样的眼神，于是之后的每次比赛都还是去看了，就这样直到高三。
他总是做这种莫名其妙让人心动的事情，不到最后时刻，她真的不敢确认，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
高三的体育祭上黑尾参加了借物赛跑，原本他是领先的，在借物的环节特意绕了一大圈跑到她的班级，拽起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往终点跑。高桥现月想问清楚为什么，但气喘吁吁地又没力气问，跑到岔气也没问出口，突然感觉身体一轻，被他拦腰抱起——就像刚开学那次一样。
“黑，黑尾君？！”
“抓紧我……拿了第一奖品分你一半。”
黑尾步伐稳健得很，即使落后了一半也能很快追上，以第一名的成绩冲过终点。那时候她不经意瞄到他手中写着“想要告白的对象”那张字条，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
“黑尾君。”
“嗯？”
那天午休的时候他只着一件背心，仰着头靠在天台晒太阳，将发带束在额前，头发还是乱七八糟……认识他快三年，高桥现月好像终于搞清楚他的发型是浑然天成。
问不出口。
或许人家随便找谁都行吧，只是恰好路过自己的班级，又恰好跟她认识才这样做的。
“那个……没事了。”
“你看到字条了？”
他从栏杆上离开，走过来挡住她的去路，一手撑在天台的门上，俯身看着她。
燥热的风在两人之间吹过，暧昧不清的情绪也在脑中混沌，有什么话想要挣脱胸膛跳出来，可她还是没勇气说出来。
“嗯……我看到了。”
接着她被炙热的吻封住双唇，头顶的白云与阳光如梦似幻。在停留了短暂的一瞬后再度覆上来，她感受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
对方大概是料定她不会推开，撬开她的唇继续吻下去。她不记得吻了几次，但是一定有很久很久，直到风都停了下来。
“我喜欢你，高桥同学。”
“所以你的回答是？”
她边喘气，边轻轻点头。
“什么嘛，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
“我忍得很辛苦啊，这么久以来。”
高桥现月开始接受，黑尾已经慢慢进入她的生活这件事。
虽然有了正大光明与他并肩而立的身份，但安全感这种东西弥补起来大概很困难。
学校里还总是会有女生给黑尾送情书，他仿佛强调自己已经格外注意自己与女生之间的距离感。高桥现月觉得是他自带荷尔蒙……只要看场比赛就会喜欢上吧。
“又在想什么？”黑尾用笔敲了敲她的额头。
“没什么……你都做完啦？”
两人一起来图书馆为期末考试努力，黑尾总是很擅长这种事，没几分钟就把作业做完，文科也全部复习完了。
“又在发呆。”
“！！这是在图书馆……”
“你不出声不就好了？”
“真是的……”
她曾经不止一次问过黑尾以后想做什么，要继续打排球吗，每次问到这种事他一般都是随便敷衍过去，说“反正一定是要做和排球相关的啦，如果有球队邀请就去打排球，如果没有就做些别的什么”。
“以你的成绩做什么都可以吧？”
“话是这么说……还是想做喜欢的事情嘛。你呢？”
这种事她从没想过，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也没什么特别不喜欢的，一直以来都是按部就班地过着人生，与他交往大概是最出格的事情。
“……不知道。”
“你不是还蛮喜欢电影和剪视频之类的吗？”黑尾想了想，“可以试试啊。”
只能算是点小爱好，真正当成职业来做还差得远呢。高桥现月摇了摇头，大概将来她也会被迫屈服于现实，选个稳当的，也不怎么用跟人交谈的工作吧。
从那时起她就越发觉得，黑尾和她像鸟和鱼，本不该在一起的。
高三的夏天，合宿结束后的两天，高桥现月和黑尾又单独在海边玩了两天——毕竟是高中最后一个夏天了，两人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在海边度过。
“看招——”
“啊，真坏心眼！”
傍晚海边没有人，这片海域不算热门旅游景点，两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沙滩上奔跑玩水，没一会儿衣服就被浸湿。
“别闹啦，喂……”
“不要不要！刚刚是谁那么坏！看招看招看招——”
高桥现月突然找到玩水的乐趣，不顾形象地朝黑尾身上泼水，不过她还是低估了运动员的防守与闪避能力……一番攻击下来黑尾身上没什么水花，她倒是淋了一身水。
“喂……阿月。”
“怎么啦？”
“都看到啦。”
她后知后觉地低头。
“都怪你！”
“乖……这里没人看。”
……接下来的一切都发生得自然而然。
“……阿月。”
“……嗯……”
黑尾俯身抱着她。
黑尾时不时会停下来唤她的名字，声音沙哑又低沉，断断续续的低语在海浪声中飘忽，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可不可以？”
少女眸中泛起波光粼粼，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垂下，黑尾明白了几分，便也不再犹豫。
“最喜欢你了。”
“深呼吸……放松。”
“别怕，会很舒服的，我保证。”
……
世界突然静下来。
闭上眼睛，能感受到带有咸味的空气颗粒钻进鼻子。
“小黑。”
“嗯？”
“我们会永远像这样吗？”
“当然了。”
“说起来……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啊。”
黑尾莞尔一笑。
“日本高中生身上带着这种东西是很正常的吧？”
“笨蛋——哪里正常了啊！”
那时候她望着黑尾，只知道痴痴地笑，被他抱着的瞬间，可以难得地不用想其它事情。
不安全感源于自身，不是黑尾的错。
毕业那天，高桥现月站在樱花树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剪刀，剪下胸前的第二颗纽扣，完成这一仪式。一边想着以什么样的方式递给黑尾，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体育馆。
看到那位高挑的银发美少女与黑尾单独在一起。
高桥现月有印象，她是灰羽列夫的姐姐，高挑漂亮，性格又随和，她只要出现在体育馆就会引起一阵风波。每次她和黑尾站在一起时她都觉得，这两人才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准备好了吗？”
“嗯，当然，我早就想好了。”
他自信取下那枚纽扣，在阳光下端详了一会儿，递到银发美少女手中。
“哦……原来你们还有这种传统啊。”
“嗯，当然了。”
忘记自己后来是怎么跑出去的。
他好像追上来了，但她还在跑，没有目的，就只是绕着校舍跑，最后跑到了天台……她当然跑不过体育生了，没一会儿就被他追上。
“阿月！”
“不、不要过来！”
是体育祭那天，黑尾靠着的栏杆。
他卷起裤脚和袖口，靠在这里的样子好像还在昨天。被他拥抱着的感觉，被他吻的感觉却都渐渐远去，变得陌生起来。
黑尾怕她做傻事，也慌了，连连后退。
“你、你别冲动，我不过来。”
攥紧的手心缓缓松开。
她发现自己好像对此也无可奈何。毕竟他是那么优秀的人，永远活在阳光里，永远活在掌声中，恣意洒脱，可以永远做想做的事。
她的心情黑尾一定也无法体会吧。
果然一开始都是她会错意。
“你要说什么？没关系，你慢慢说，我……”
“我们分手吧。”
“哈？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个。”
“早就该说了……确实不该拖到今天。”
“等等，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吧，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了！！”
她攥紧手心那颗纽扣，毫不犹豫地将它从天台扔下去。
“我不想……再和你一起了。我们不合适，从一开始就不合适，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黑尾同学！”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为什么总这么……”
“和别人在一起不是更好吗——”
剩下的话，更难听的话，飘散在风里，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来。
他难得露出全然陌生的冷漠。与她熟知的那个黑尾不同，眼里没有阳光的颜色，也没有温柔的耐心，带着压抑已久的不甘说出与本心完全不符的台词。
“阿月你总是带着自以为是的悲观去看待所有的人和事，当然也会觉得我不忠诚了。”
“一直都是你……想多了而已！”
“……我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黑尾君，就这样吧。”
那天最后她哭得泣不成声，好好的毕业典礼被搞得很不吉利，回家之后整整哭了一晚上，高桥现月还是没能接受自己和黑尾分手的事实。
她没有听完他的解释，或许是个误会，可就这样下去，也不会有好结果的吧。
两个从初见起就大相径庭的人，迟早会分道扬镳的吧。
***
好像做了很长的梦。
早上醒来的时候，高桥现月感觉双腿好像被车碾过，肩膀和腰也酸痛得不得了。翻身的时候被身边的男人吓了一跳。
渐渐回忆起昨晚的一些细节。成年之后她就决定不让自己沉浸在过去的事情中后悔，可昨晚那些事想忘都忘不掉。
“醒了？”
“嗯……”
“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
这次本来是到东京出差，顺便去看了比赛，下午两点的机票。如果是平时，高桥现月应该在为最后的方案做准备……而不是在黑尾的床上蹉跎。
她没想到黑尾是个擅长料理的独居男人，没过多久厨房就传出袅袅香气。洗漱过后她借此机会在黑尾家中打量，没什么多余的摆设，也没有花哨的装饰，是个标准的独居男人的家——没发现有什么女性存在过的痕迹。
“嗯？饿了？”
循着香味悄悄走到黑尾身边，唇角冷不丁被他亲了一下，脸上不由得有点热。
自然得仿佛做了夫妻一般。
“你……没有女朋友吗？”
黑尾失笑，且不说昨天晚上那番事还没让她看到自己的认真，有女朋友也不会单独约她出来吃饭吧。
不过还挺想逗逗她的。
“嗯……也不知道算不算有。”
“？！”
“说起来有点丢人……我被前女友甩了，这么多年都一直在找她，可惜没找到，她换了城市，也换了联系方式，杳无音讯。”
“……”
“但是昨天我找到她了。”
腰突然被用力揽住。
“就是不知道她还想不想跟我好。”
……
“停……黑尾！”
“嗯？你确定？女人都爱说反话吗？”
“不是！糊了！要糊了！”
……
收拾好厨房过后，黑尾抱她去浴室洗澡，她呆呆望着对面男人的锁骨，下意识就咬了上去。
“嘶……你这么饿啊。”
还不是因为你昨晚也在咬人，只是还治其人之身而已，高桥现月在心里暗骂。
“下午我就要回去了。”
“……这样啊。”
“我还有机会吃到你做的饭吗？”
“那……得看你是什么身份了，我从不给别的女人做饭。”
“……那我想吃。”
“好的！那你下一顿想吃什么？”
后来黑尾郑重其事地将那枚纽扣交给她，高桥现月突然觉得有点愧疚，早知道就不乱扔东西了。不过黑尾摆摆手，莞尔一笑，说他并没在意。
“用别的东西补就好了”，他是这么说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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